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薦書|《黃旭華畫傳》:“潛”心鑄重器
來源:人民出版社讀書會微信公眾號     日期:2023-09-12    字體:【大】【中】【小】

  近日(ri),人民出版社(she)讀書(shu)會微信公眾號“為你讀書(shu)”欄目重點推介了(le)《黃旭華畫(hua)傳》一(yi)書(shu),講述黃旭華“潛(qian)”心鑄重器的人生故事。上(shang)周為您分享了(le)第(di)一(yi)期,今(jin)天(tian)給您帶來(lai)后續精彩。

  第二期

  經歷了艱難困苦的求學之路,黃旭華明白,只有用先進的科技,造強大的武器,才能捍衛祖國的尊嚴。出身于醫生世家的黃旭華原本是立志從醫的,可是在滿目瘡痍的廢墟中,少年黃旭華開始重新思考人生道路:“國家太弱就會任人欺凌、宰割!我不學醫了,我要讀航空、讀造船,將來我要制造飛機捍衛我們的藍天,制造軍艦從海上抵御外國的侵略。”后來,他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國立交通大學”造船工程系船舶制造專業,開始毅然追尋“造船造艦”抵御外侮的報國夢想。

  01 “我要學造船”

  黃旭華到達坪石,在中山大學與大哥重逢數日之后,他又坐火車啟程趕往桂林,追尋他夢想中的桂林中學。1941年9月,黃旭華順利通過考試,成為該校理科班的一名高中生。

  這所創辦于1905年的中學,匯聚了眾多有名望的教師。柳亞子的女兒、時任宋慶齡的秘書,我國著名翻譯家、后出任過外交部政策委員會秘書長等政府要職的柳無垢,曾任黃旭華的英語老師。柳老師在課堂上帶來很多時政要聞。她豐富的閱歷和廣博的學識令黃旭華記憶深刻。曾任大學數學教授的許紹衡通過講授代數課,把黃旭華引入數學這個學科,也為他日后報考“國立交通大學”奠定了理科知識基礎。

  進入桂林中學后,黃旭華仍然沒有找到“可以安心讀書的地方”。在抗戰后期,作為抗戰大后方重要城市的桂林,成為日軍重點轟炸的目標。敵人的飛機一進入廣西,桂林的警報聲就響徹天空,同學們收拾好書包就往城外跑。黃旭華和同學們躲在城外的山洞里,如果這一天警報不解除,他們就要一直待在山洞里。每次跟著逃難的人群倉皇跑入山洞時,黃旭華心里就涌出一股怒火。這怒火中夾雜著一種屈辱的悲情。

  一直流浪求學、不停躲避敵機轟炸的遭遇,讓中學時的黃旭華開始思考,為什么中國人不能生活在自己家鄉,而是到處流浪。祖國那么大,為什么連一個安靜讀書的地方都找不到?戰爭帶給黃旭華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國家太弱就會任人欺凌、宰割。“我如果學醫當然很好,但是我要救國,當時有句話叫‘科學救國’。我不學醫了,我要讀航空、讀造船,將來我要制造飛機捍衛我們的藍天,制造軍艦從海上抵御外國的侵略。”

  1944年6月,在炮火與轟炸中艱難讀完高中三年課程的黃旭華,正臨近畢業,也是第四次長沙會戰之時。中國軍隊在付出慘重的代價后被迫撤退,接著長沙淪陷讓臨近湖南的廣西形勢愈加危急。桂林中學已經來不及給畢業班安排會考,只得倉促拍完畢業照、發放臨時畢業證,宣布學生們畢業。黃旭華和同學們也因此失去了通過會考報考大學的機會。

  02 輾轉北上追尋“東方的MIT”

  立(li)志學(xue)(xue)習航空和造船來“科(ke)學(xue)(xue)救國(guo)”的(de)(de)黃旭華,當時(shi)最向往的(de)(de)大(da)學(xue)(xue)是有著“東方的(de)(de)MIT(美國(guo)麻省理工學(xue)(xue)院)”之(zhi)稱(cheng)的(de)(de)“國(guo)立(li)交通(tong)(tong)大(da)學(xue)(xue)”。戰時(shi)的(de)(de)“國(guo)立(li)交通(tong)(tong)大(da)學(xue)(xue)”,已經(jing)從(cong)上海西遷到(dao)重慶。黃旭華與(yu)幾位有共同理想的(de)(de)同學(xue)(xue),又一次踏上輾轉(zhuan)求(qiu)學(xue)(xue)的(de)(de)道路(lu)。

  ▲國立交(jiao)(jiao)通(tong)大學(xue)(1942-1946重慶總(zong)部),日軍侵占上(shang)海租界后,交(jiao)(jiao)通(tong)大學(xue)總(zong)部從上(shang)海轉(zhuan)移(yi)到重慶九龍坡。此時期(qi),交(jiao)(jiao)大開展(zhan)院系建(jian)設。重慶商船(chuan)專科學(xue)校并入交(jiao)(jiao)大組建(jian)造船(chuan)等(deng)新專業(ye),創辦電訊(xun)研究(jiu)所。

  1944年7月,黃旭華與同校的幾位同學從桂林坐火車,前往第一站柳州。在黃旭華的記憶中,火車到了柳州后,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提行李的、拖家帶口的人群向火車站蜂擁,擁擠著爬上火車。整個火車座位上、走道上甚至門口都堵滿了難民。

  在擁擠的人潮中,黃旭華手中只留下一個小提包,其他的行李迫不得已全部扔下,好不容易擠上了火車,卻被堵在了門口。舊式的火車,車門處都有一個階梯,黃旭華就坐在外掛在車廂門外的臺階上,跟著逃難的人們匆匆離開柳州。火車在白天行駛時,他的處境相對安全。到了晚上,以防睡著掉下火車,黃旭華急中生智,把穿在身上的長褲脫下來,一頭綁住身體,一頭綁住鐵扶手,把自己死死地固定在階梯和扶手上。

  火車開到了貴州的獨山,就無法再往前走了。這個位于黔南的縣城,距離貴陽的直線距離還有100多公里。幾個剛畢業的高中生,在這個地方滯留了兩個星期,才最終買到車票,坐上一趟長途汽車前往貴陽。

  此時,他們向往的“國立交通大學”還在300多公里之外的重慶。一群懷揣報國熱情的學生,又一次受到了命運的眷顧。黃旭華和同學們搭上了一輛去往重慶的軍車。坐上車后,他們才發現這是一輛運送炸藥的軍車。車廂里是一箱一箱的炸藥,而黃旭華和同學們坐在炸藥箱上,就這樣在路上顛簸了一個星期,最終到達他們向往已久的重慶。

  就像此前一路輾轉的求學路上,黃旭華不斷錯過學校報考期限一樣,這一次他又遺憾地錯過了大學的考期。幸運的是,當時的流亡學生可以先進入在重慶附近的江津縣白沙鎮臨時開辦的特設大學先修班學習。這個先修班,給了黃旭華暫時的容身之地。

  這個由來自全國各地的流亡學生組成的先修班,在國難之下形成了一種濃厚的學習氛圍。這里的學生都曾親歷了日軍侵略對這個國家造成的慘狀。他們懷抱著滿腔熱血,與黃旭華一樣,渴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學到知識,實現“科學救國”的遠大理想。

  在先修班讀書,全部是公費,不用學生交學費,吃住費用全免。黃旭華很珍惜這樣寶貴的機會,在班上學習非常用功。一年后的1945年,他以優異的成績獲得了學校的保送機會。

  “國立交通大學”這所當時在科學技術領域全國首屈一指的學術殿堂,在黃旭華心中是神圣而遙遠的。以至于當真正有機會填寫被保送大學的名字時,他竟然沒有勇氣填上“國立交通大學”的名字,只填上了一個中央大學的航空系。

  差不(bu)多同(tong)樣的時間,“國立交(jiao)通(tong)大(da)(da)學(xue)”開(kai)始(shi)了(le)(le)招(zhao)考期,他(ta)(ta)又鼓起勇氣(qi)報考了(le)(le)這(zhe)所大(da)(da)學(xue)的造(zao)船系(xi)。很快,先修班的保送(song)通(tong)知來(lai)(lai)了(le)(le),他(ta)(ta)被成(cheng)功保送(song)到中央大(da)(da)學(xue)的航空系(xi)。同(tong)時,“國立交(jiao)通(tong)大(da)(da)學(xue)”的招(zhao)考也發榜(bang)了(le)(le),黃旭華名列造(zao)船系(xi)第(di)一。兩個(ge)都是名牌(pai)大(da)(da)學(xue),兩個(ge)都是可以實現他(ta)(ta)“科學(xue)救(jiu)國”志向的專業(ye),他(ta)(ta)異(yi)常興奮的大(da)(da)腦開(kai)始(shi)飛(fei)速地(di)思索起來(lai)(lai)。


▲國立交通大學1945年度招生報名單(dan)


  最終,從小在海邊長大、對海洋有著深厚感情的黃旭華,選擇了“東方的MIT”。1945年9月,黃旭華終于走進了令他心心念念的“國立交通大學”。

  在黃旭華走進大學的前一個月,1945年8月15日,日本無條件投降,中國的抗日戰爭取得了勝利。

  03 在交大書寫青春之歌

  1943年,我國著名船舶設計師和船舶學教育家葉在馥邀請辛一心、王公衡、楊仁杰、楊槱等一大批英美留學回國的高級造船人才加入“國立交通大學”(簡稱“交大”),創辦中國大學的第一個造船系,教學方式效仿麻省理工學院,采用相同的教材。

  黃旭華在建校120周年紀念大會上回憶初入大學的印象時說“第一天到交大上課,我一看課本全是英文,老師在黑板上寫的也是英文,考試也要用英文作答,當時我的頭都大了。”他只能加倍努力學習課程,大學時期養成的嚴格、嚴謹的習慣讓他在此后的科研歲月中“終身受益”。

  在交大的四年,黃旭華跟隨葉在馥、辛一心等諸多造船專業大家,系統學習了西方先進的船舶制造領域的理論知識,為他日后參與研制中國的核潛艇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在20世紀40年代末的“國立交通大學”校園里,黃旭華喜歡打球、音樂、舞蹈。少年時的文藝表演天賦,更是讓黃旭華在“國立交通大學”有了用武之地。

  不久,一個名叫“山茶社”的進步青年學生社團在交大成立,通過進步歌曲及舞蹈的傳唱演繹,讓青年人得到思想熏陶與政治啟蒙。有一副好嗓子和表演天賦的黃旭華加入了“山茶社”。他擔任合唱團的指揮,也是社團的活躍分子。他后來加入中國共產黨地下組織正是發軔于此。


▲上海解放后(hou),“山(shan)茶社”社員在交大校園內合影(前排臥者為(wei)黃旭(xu)華)


  抗戰勝利后,“國立交通大學”陸續遷回上海。本是舉國歡慶之時,國民黨卻發動全面內戰,讓國家和人民再次陷于戰火之中。在國民黨統治的各大小城市,貨幣貶值,物價飛漲,經濟危機日趨嚴重。1946年冬,迫于經濟壓力,國民政府教育部壓縮教育經費,下令取消“國立交通大學”航海、輪機兩科,又作出不準設立此前已批準的水利、紡織、化工三個工程系的決定,由此引發了交通大學歷史上聲勢最為浩大的“護校運動”。

  黃旭華覺得,腐敗的國民黨是不可能給中國帶來希望的,一個國家,如果沒有一個為人民、為國家辦事情的廉潔政府,是不行的。

  在那個風起云涌的學生運動高漲的年代,黃旭華在匯聚進步青年的“山茶社”感受到了一種新的希望和力量。他在“山茶社”受到革命力量的感染后,思想悄然發生了變化。1948年冬,黃旭華正式遞交了加入中國共產黨的入黨申請書。在“護校運動”中,他在行駛的列車上振臂疾呼,指揮大家唱著《國際歌》和《馬賽曲》,也曾在大逮捕的驚險時刻與特務機智周旋,先后兩次躲過逮捕。

  在交大做地下黨員的歲月,對黃旭華來說隱秘又緊張。他在文藝活動中是個活躍分子,在其他的活動和場合中又要保持低調,把自己深深地隱藏起來。1949年春,黃旭華被批準成為中共預備黨員,加入黨組織,并在一年后轉為正式黨員。

  第三期

  黃旭華(hua)從(cong)交通大(da)學畢業(ye)(ye)之后(hou),被調入船舶工(gong)業(ye)(ye)管理(li)局(ju)工(gong)作(zuo)。1958年,他響應國(guo)家海(hai)洋(yang)國(guo)防(fang)安全號召,從(cong)事(shi)核潛(qian)艇研(yan)制(zhi)工(gong)作(zuo),探秘深海(hai)。此后(hou)的三十年間,黃旭華(hua)隱姓埋名,在驚濤駭浪中(zhong)為(wei)我國(guo)核潛(qian)艇事(shi)業(ye)(ye)奉獻了畢生精(jing)力,為(wei)核潛(qian)艇研(yan)制(zhi)和跨越式發(fa)展(zhan)作(zuo)出卓越貢獻。




 
▲黃旭華(hua)(右一(yi))在(zai)“406”號彈道(dao)導彈核(he)潛艇前的(de)留影


  01 結緣核潛艇,開啟深潛人生

  新中國成立后,黃旭華被調入新成立的第一機械工業部船舶工業管理局工作,擔任該局設計處總體組副組長,從事民用船舶總體設計工作。1954年6月,他又被分配到船舶工業管理局設計二處掃雷艇與獵潛艇科,從事蘇聯軍用潛艇的轉讓制造。

  這項工作既給了年輕的黃旭華施展所學才能的機會,又讓他幸運地遇到了后來與其攜手一生的上海姑娘李世英。當時,在設計二處,李世英給蘇聯專家擔任俄語翻譯,黃旭華跟著蘇聯專家學習技術,李世英成了黃旭華和蘇聯專家溝通的橋梁,二人在日常工作中漸漸產生了好感,慢慢發展成戀人關系。1956年4月29日,黃旭華與李世英在上海結為連理。

  1958年6月27日,聶榮臻元帥向中共中央呈上《關于開展研制導彈原子潛艇的報告》。1958年7月,在聶榮臻呈報的絕密報告得到中共中央批準后,海軍艦船修造部和一機部船舶工業管理局聯合組建了核潛艇總體設計組,中華人民共和國拉開了核潛艇研制的序幕。

  同年8月,我國第一個核潛艇總體建造廠正式上馬。就在這個月的一天,黃旭華突然接到去北京出差的通知,沒說什么任務,也沒說去多少天,到了北京上級機關后才知道,他被抽調參加核潛艇研制工作。

  1959年,毛澤東發出“核潛艇,一萬年也要搞出來”的號召。這句話擲地有聲,曾讓一代核潛艇研制工作者心潮澎湃。

  對于這(zhe)句話,黃旭華有(you)這(zhe)樣(yang)的理(li)解:中國(guo)人(ren)有(you)志氣(qi)、有(you)能(neng)力、有(you)信心,下(xia)定(ding)(ding)決心,一定(ding)(ding)把(ba)核潛(qian)(qian)艇搞出來。同時,他深(shen)知自己這(zhe)一生與核潛(qian)(qian)艇結下(xia)了不(bu)解之(zhi)緣,在內(nei)心下(xia)定(ding)(ding)決心,要把(ba)余生奉獻給(gei)中國(guo)的核潛(qian)(qian)艇事業,“這(zhe)一輩子非要把(ba)核潛(qian)(qian)艇搞出來不(bu)可(ke)。”


▲黃旭華在(zai)核潛艇(ting)建造現場


  然而,以當時中國的科學技術水平、經濟基礎能力和工業制造環境,要造核潛艇,談何容易!在學習造船專業的黃旭華頭腦里,不僅對核潛艇很陌生,連核潛艇究竟長什么樣兒也一無所知。研制最為神秘的核潛艇,在國外嚴密封鎖的情況下,不可能獲得任何參考資料。沒有條件,就創造條件去摸索。等是等不來核潛艇的,只有邁開步伐去闖。

  02 隱姓埋名白手起家搞科研

  黃旭華與同事們帶著“三面鏡子”進入核潛艇研制起步階段:用“放大鏡”跟蹤追尋有效線索,用“顯微鏡”看清內容和實質,用“照妖鏡”去偽存真、為我所用,從而拼湊出核潛艇的最初輪廓。在核潛艇設計之初那個年代,別說計算機,就連手搖計算器都沒有。黃旭華他們愣是靠扒拉算盤珠子和拉計算尺,完成了數十萬核心數據的計算,這在今天真是難以想象。即便在試驗條件和設計環境已經非常優越的當今,黃旭華還在向年輕的科研人員傳授這一簡單易行的經驗,這既是進行傳統教育,也是非常實用的一種基本思路和方法。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零零散散的數據和資料,通過黃旭華他們的分析與研究,逐漸被拼接出核潛艇的大致模樣。對于這些從未親眼見過核潛艇的研究者來說,他們繪制出的核潛艇模樣跟真正的核潛艇還有多大差異,行不行得通,是不是符合實際情況,黃旭華的心里仍舊沒有底。

  幸運的是,有人從國外帶回來兩個“華盛頓”號核潛艇模型的兒童玩具,這讓核潛艇研制團隊如獲至寶。模型掀開后,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設備模型,讓黃旭華沒想到的是,玩具模型竟然和他們憑著零零散散的資料、完全靠想象畫出來的核潛艇圖紙基本一樣。這讓黃旭華在迷霧中看到了希望。

  在核潛艇早期研究與設計階段,黃旭華表現出的專業能力以及作出的突出貢獻得到了上級組織和領導的充分肯定。1961年11月,他開始從全局上領導和組織核潛艇的總體設計與研究工作。

  研制(zhi)(zhi)核潛艇的(de)國家(jia)使命(ming)沒有給黃旭(xu)華太(tai)多與家(jia)人相聚(ju)的(de)時間(jian)。1957年(nian)(nian),在(zai)黃旭(xu)華與李世英(ying)結婚(hun)的(de)第(di)二(er)年(nian)(nian),他(ta)們(men)(men)的(de)大女兒(er)黃燕妮出生。1958年(nian)(nian),他(ta)被(bei)調去開展核潛艇研制(zhi)(zhi)工(gong)作(zuo)。直(zhi)到4年(nian)(nian)后(hou)(hou),李世英(ying)才被(bei)組(zu)織調入北京(jing)從事核潛艇研制(zhi)(zhi)資料搜集工(gong)作(zuo),隨后(hou)(hou)帶著大女兒(er)黃燕妮遷至北京(jing),他(ta)們(men)(men)的(de)小家(jia)庭才得以團聚(ju)。黃旭(xu)華每次回家(jia)都是來也(ye)匆匆、去也(ye)匆匆,偶爾有幾(ji)次,在(zai)家(jia)只(zhi)待(dai)了24個小時左右的(de)時間(jian),就不(bu)得不(bu)告別家(jia)人,回到核潛艇研制(zhi)(zhi)工(gong)作(zuo)中。


▲1975年,黃旭華一家在葫(hu)蘆(lu)島的合影


  03 “三步并成一步”: 采用水滴線型方案

  1965年,在率先建造攻擊型核潛艇還是建造彈道導彈核潛艇的爭議中,中央專門委員會明確先建造攻擊型核潛艇。這個重要的研制方向確定以后,就要面臨首艘攻擊型核潛艇艇型的選擇了。核潛艇是集海底核電站、水下導彈發射場、浩渺海底城堡于一體的龐大工程。中國核潛艇的形狀是采用常規線型還是水滴線型,一度困擾著黃旭華。

  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核潛艇艇型是“水滴線型”。水滴線型的艇體,每個切面都是圓形,艇體與海水的摩擦面積最小,在深水中的穩定性好,水下戰術技術性能具有較大的優勢。因此,在世界上這種水滴線型成為核潛艇艇型的最優選擇。

  然而,這種艇型對技術要求極高,美國研制核潛艇采取“三步走”方式,先采用適合水面航行的常規線型,同時建造一艘常規動力的水滴線型潛艇,在此基礎上研制出水滴線型核潛艇。我國在研制核潛艇過程中,是要分步走,還是一步到位直接建造世界上最先進的水滴線型核潛艇,在研制人員中引發了一場不小的爭論。很多研制人員主張,先嘗試設計制造出常規線型的首艘核潛艇,等積累一定的成熟經驗和有了一些技術條件后,再去設計制造水滴線型核潛艇。

  在首艘攻擊型核潛艇的艇型之爭中,黃旭華在大量試驗和論證基礎上大膽提出“三步合并為一步完成”,在探索確定核潛艇方案之初,就選擇了難度大但具有超前意識的水滴線型艇體。

  在這場爭論中,聶榮臻指出:“(第一艘核潛艇)不要采用常規潛艇的艇型,要重新設計,不然搞得兩不像,又不像常規潛艇,又不像核潛艇。”此后,采用水滴線型的方案,在研制人員中達成一致。

  這場學術爭論,使得廣大科技人員能夠集思廣益,一些不易發現的尚未完善的技術問題,在爭論中逐漸浮出水面,推動了水滴線型方案的進一步完善。他們通過大量的水池拖曳和風洞試驗,在取得一定試驗數據,驗證了艇體方案的可行性之后,直接以水滴線型核潛艇為目標開展研究、設計。

  中國核潛艇研制工程就是在這樣一窮二白的基礎上自力更生、鍥而不舍、奮勇前進,在沒有外援、沒有資料、沒有計算機的“三無”條件下,立項3年后開工,開工2年后下水,下水4年后正式列裝,用了不到10年時間就研制出第一艘水滴線型核潛艇,創造了世界核潛艇研制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跡。

  1970年我國第一艘魚雷攻擊型核潛艇下水。1974年8月1日,中央軍委發布命令,將我國第一艘魚雷攻擊型核潛艇命名為“長征1號”,正式編入海軍戰斗序列,并舉行了莊嚴的軍旗授予儀式。從此,中國海軍翻開了擁有核潛艇的嶄新一頁,中國成為世界上第五個擁有核潛艇的國家。


  第四期

  在那個一窮二白的年代里,我國一代年輕的核潛艇研制工作者不畏艱苦的犧牲和付出,完成了看似遙不可及的任務。我國僅用了不到十年時間就走完了其他國家至少要用三十年才能走完的核潛艇研發之路。如今,中國第一艘核潛艇已經退役,但年逾九旬的黃旭華依然在為核潛艇事業忙碌著,他常常抽出時間整理辦公室堆積如山的資料,為年輕的科研人員答疑解惑。他的愿望是,讓新一代核潛艇人在國防重器發展過程中不斷作出新的創舉。

  01 “花甲癡翁”親歷深潛試驗

  1970年,中國第一艘核潛艇順利下水,我國擁有了自己的核潛艇,但核潛艇是否能夠形成戰斗力,必須經過核潛艇深水試驗關鍵環節,包括極限深度下潛(深潛試驗)、水下全速航行、大深度發射魚雷三項試驗。1988年,“長征4號”核潛艇承擔了這次試驗任務。

  在三項重大深水試驗中,深潛試驗是風險最大、最為關鍵的項目,也是水下全速航行和大深度發射魚雷試驗的先決條件。深潛試驗是考核核潛艇在極限情況下結構和通海系統的安全性,在核潛艇深水試驗中最富風險性和挑戰性。

  “核潛艇的艇殼每平方厘米要承受30千克的壓力,一個撲克牌大小的鋼板,承受水的壓力是一噸多,一百多米長的艇體,任何一個鋼板不合格、一條焊縫有問題、一個閥門封閉不足,都可能導致艇毀人亡。”黃旭華這樣形容深潛試驗的危險性。

  1988年4月29日,是中國核潛艇首次深潛試驗的日子。在試驗開始前,參與試驗的幾個艇員偷偷給家里寫了信“萬一回不來,有未了的事情,請家里代為料理”;還有的艇員拍了張“生死”照,以防萬一失敗后可以作為最后的留念。一股悲壯的氣氛,彌漫開來……

  緊要關頭,六十多歲的黃旭華決定登上核潛艇跟艇員們一同下水。平時不善言談、慈眉善目的黃旭華,在核潛艇下潛前,神情激奮地對參試的100多名登艇人員說:“開展極限深潛試驗雖然有風險,雖然不能作絕對的安全保證,但我對艇上所有設備、材料都是清楚的。我們必須堅定信心。我決心與你們在一起!”這不僅是對全體艇員的極大鼓舞,更體現了他對祖國和人民的責任心。

  4月29日,深(shen)潛(qian)試(shi)驗開始了。30米(mi)、50米(mi)、100米(mi)、200米(mi)……核(he)潛(qian)艇(ting)(ting)不(bu)斷向(xiang)大(da)海(hai)深(shen)處(chu)下(xia)潛(qian)、再下(xia)潛(qian),開始發出“嘎(ga)(ga)吱(zhi)、嘎(ga)(ga)吱(zhi)”的異常聲響。核(he)潛(qian)艇(ting)(ting)受海(hai)水強大(da)壓力的擠(ji)壓,如(ru)同(tong)用手(shou)緊握一枚雞蛋。隨著水壓增(zeng)大(da),核(he)潛(qian)艇(ting)(ting)隨時會有(you)像(xiang)蛋殼破(po)碎般的風險。黃(huang)旭(xu)華表情平靜、指揮若定,內心卻(que)高(gao)度緊張。核(he)潛(qian)艇(ting)(ting)又接(jie)著20米(mi)、10米(mi)的下(xia)潛(qian),終(zhong)于到達設計下(xia)潛(qian)的極限深(shen)度。黃(huang)旭(xu)華與全體艇(ting)(ting)員憑借(jie)魄力和(he)膽識闖過了這道生死關,中國核(he)潛(qian)艇(ting)(ting)首(shou)次深(shen)潛(qian)試(shi)驗取得成功!


▲黃(huang)旭華(后排左一)同參與深潛試(shi)驗的科研人員合(he)影(1988年4月30日攝)


  由此,黃旭華也成為世界核潛艇總設計師登艇參加極限深潛試驗的第一人。當核潛艇完成極限深潛試驗浮出水面后,全艇群情沸騰。黃旭華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欣喜,即興揮毫賦詩:“花甲癡翁,志探龍宮。驚濤駭浪,樂在其中!”

  “長征4號”首次深潛試驗成功后,于1988年5月13日,水下全速航行試驗取得成功;5月25日,大深度魚雷發射試驗也順利完成。兩次試驗中,總設計師黃旭華作為指揮小組成員,在水面艦艇上參與決策指揮,親眼見證了全部深水試驗的圓滿成功。

  1988年9月15日,平靜的海面沖出噴火的巨龍,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徹海空,這是潛藏在大海深處的核潛艇進行發射導彈試驗。太平洋預定海域傳來導彈準確落入的捷報,黃旭華止不住熱淚盈眶,內心的激動無以言表。中國第一代導彈核潛艇完成了全部試驗,中國成為繼美國、蘇聯、英國、法國之后第五個擁有核潛艇水下發射導彈能力的國家,中國海軍成為一個真正的戰略性軍種。

  試驗成功后,我國第一代核潛艇首任設計師彭士祿,任總設計師黃旭華、副總設計師黃緯祿和趙仁愷在執行導彈發射任務的核潛艇前合影留念。這張難得的合影中,四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笑容里凝結著幾十年的艱苦奮斗與日夜攻堅,也包含著數不清的屢屢受挫與驚心動魄。這是他們的勝利時刻,也是千千萬萬個中國核潛艇研制人員的光榮時刻,更是我國擁有水下戰略核武器的重要時刻。

  1985年年初,黃旭華因在我國第一代核潛艇研究設計中作出重大貢獻被授予國家科學進步獎特等獎。一年后,他榮獲“中國船舶工業總公司勞動模范”稱號。然而,在報紙發表時,其他勞模都有照片,唯獨他沒有。在當時他的照片還處在保密時期。

  02 “我說對國家的忠就是對父母最大的孝。”

  黃旭華把一生交給了國家的核潛艇研制事業,在他追求這份偉大事業的過程中,家人的愛與理解從來都是形影不離。這偉大的愛與理解,既來自母親與兄弟姐妹,也源于妻子與女兒們。

  黃旭華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到他已經去世的母親,聲音總是會突然哽咽,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他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悲傷。

  從1938年黃旭華離家求學,到1957年出差廣東時回家,這19年的離別,母親沒有怨言,只是叮囑他:“你小時候,四處打仗,回不了家。現在社會安定了,交通方便了,母親老了,希望你常回來看看。”

  黃旭華滿口答應,但是因為工作的需要,他不能告訴母親他的工作性質。想不到這一別竟是30年。于是,對母親來說,他成了一個遙遠的信箱號碼。

  1987年,黃旭華把《文匯月刊》上的一篇文章寄給了母親,這是一篇報告文學,題目叫《赫赫而無名的人生》,講述了他為中國核潛艇事業隱姓埋名30年的事跡。他的名字雖然沒有在文中出現,但因為寫了“他妻子李世英”,老母親瞬間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文章尚未讀完,老人已經淚流滿面。至此,家人才明白這么多年他去了哪里,在干什么。之前對他的抱怨和誤解才逐漸消除。

  1988年,黃旭華回到了闊別30年的廣東老家,93歲的老母親終于等到了自己的三兒子。只不過,離家時一頭黑發的他,歸來時已兩鬢斑白。

  有人問他,這么多年不能在父母身邊盡孝,甚至無法見上一面,是怎么堅持下來的?黃旭華說:“對國家的忠就是對父母最大的孝,這個一直在我心里面。”

  黃旭華心中對家人的愛與理解充滿了感激,但他又是一個不輕易流露感情的人。在大女兒黃燕妮眼中,黃旭華卻是一位很重感情的父親。他愛孩子,也寵孩子。他親手為女兒們制作風箏,帶著女兒們放風箏。冬天,他會找來一個小木板,底下固定兩根鐵絲,制作成一個小滑冰板給女兒們玩。過年的時候,他帶著女兒們堆雪人,逗女兒們開心。

  幾十年的時間里,一家人都非常珍惜難得的團聚時間,共同經歷著小家庭與大國家的種種變化。而始終不變的是,帶有儀式感的家庭音樂會,讓他們無論在順境還是在逆境中,都能分享團聚時的其樂融融,感受到家庭的溫暖與幸福。

  03 年逾九十“潛”心依舊

  黃旭華從來都覺得自己很平凡,常說自己是“大海中的一粟,只是在工作崗位上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而已”。20世紀90年代,有媒體稱他為“中國核潛艇之父”,他對此堅決反對。1995年他寫了篇文章《我不是中國核潛艇之父》。在他心里,核動力專家趙仁愷、彭士祿,導彈專家黃緯祿,都是“中國核潛艇之父”,全國千千萬萬人的大力協同工作才有了中國第一代核潛艇。

  1959年,在聽到毛澤東同志“核潛艇,一萬年也要搞出來”的指示時,黃旭華在心里發誓:“這一輩子我鞠躬盡瘁,非要把核潛艇搞出來不可,其他的事情都不在話下。”

  時至今日,黃旭華仍(reng)在(zai)堅守這個(ge)永恒的誓言,依然懷抱著夢想(xiang),夢想(xiang)著中(zhong)國核潛艇(ting)更(geng)上一層樓。


▲黃旭華在辦公室(shi)


  1994年,黃旭華被聘為中國工程院首批院士。如今,這位已經年逾九十的中國工程院院士,每天八點半走到辦公室,開始整理幾十年工作中積累下來的幾堆1米多高的資料。他希望把這些有價值的珍貴資料留給下一代核潛艇研制人員。

  據黃旭華的大女兒黃燕妮介紹,中國核潛艇的研制事業,從最初到現在,半個多世紀里,很多人最開始投入進去,有后來參與進來的,也有干到一半走了的,父親卻從頭到尾干到底。

  回望自己赫赫而無名的一生,黃旭華的話擲地有聲,一如以往,“從1958年開始核潛艇研制工作,我獻出了自己的一生,我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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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   編:方   浩/王   琦
| 校   對:高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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